【塗鴉、紙玫瑰、遊樂代幣】
12月4日(星期五),
昨晚Young的身體狀況不太好,
而嘉吟也很晚才回營地,兩人都讓我很擔心,
雖然不久後我還是睡著了,但擔心是真的。
一早,我與嘉吟到麥當勞去,想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整理一下。
順手,我就拿起了桌上的紙巾畫了起來,
我照著紙巾上的圓形凸點,用黑筆,一個一個的圈起來,
無聊時的無聊動作,
畫到開始乏味了時,嘉吟接下去寫一些字,畫了些小圖案,
她畫完,我下意識的接起來又畫起了圈圈,
直到快畫滿一半時,我感覺好累,
我的心告訴我:『人生若要畫滿所有圈圈,很累!』
我不就是在努力畫滿圈圈的想法中長大,
每天為別人、為自己,不停的想要畫對的圈,
這個要對的,那個也要對的,
搞到最後,搞不清楚哪個是對的?
直到我停下畫圈的腳步,我才聽見心的聲音。
那時,我決定要將這幅餐巾紙上的畫送給黃瑋夫妻
(因為我們答應要送『我養豬』的創作給她),
於是我又畫了幾個圈圈後,連同用餐廳紙折的紙玫瑰,
還有一枚不知哪天在桃園撿的湯姆熊遊樂幣,
與『人生若全要畫滿對的圈圈,很累!』這句話,
一併送給她們。
到了她的工作室門口,她們人不在,
我們便將所有的『禮物』連同『我養豬』,
一起堆在她的工作室門把上。
我們真有點怕被人當垃圾清掉,
因為擺在地上,實在太像垃圾了…。
【濃濃花生醬】
這時,管理鐵道藝術村的吳阿姨,做了一件令我們很感動的事。
她說她看過了我們的旅行日記,
所以,送了一瓶花生醬和一包肉鬆給我們,
她說這個花生醬在新竹很有名、很香很好吃,
我很感激的與她擁抱了一下。
對旅人來說,食物是最直接的禮物,
於是我便決定要將這份貼心的禮物與人共享,一起享用這愛的祝福。
↑吳阿姨謝謝妳,妳的愛,我們感受到了…。
下午,我們和Young約好了要去拜訪一位有意思的咖啡店老闆。
去之前,我請嘉吟去買一條土司,
因為我們打算將大姐所送的肉鬆以及花生醬,
與Young和咖啡廳老闆共享,並且分享早上的故事。
當我們一拿出吳阿姨所送的花生醬時,
Young與老闆都說這家可是新竹很有名的。
聽完後,我在心中漾起了一陣被愛感,
感謝您的貼心,吳阿姨。
↑吳阿姨送我們的花生醬,真的是超香。
【好喝的肯亞咖啡】
我們與咖啡店老闆、Young,一同分享吳阿姨的愛,
共享花生土司夾肉鬆,
而老闆也大方的用他的烤麵包機為土司加熱,
同時一起品嚐真正的手工咖啡。
我從我點的那杯肯亞咖啡裡,品出做這咖啡人的內心,一種平和的感覺。
有靈魂的作品,都是藝術;能注入靈魂的,都是藝術家。
老闆,煮得一手好咖啡,
MENU上,有世界各國的好咖啡,
要不是功力深厚,很難能學會世界各國的咖啡煮法。
店裡放了一台國外的專業咖啡機、書櫃上擺滿了書籍、
一旁的電視總是在探索、動物星球和世界地理頻道遊走。
老闆,是一位很有自控力的人,
這反映在咖啡上、對顧客的情緒上,以及對電視的運用上,
我相信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,要的是什麼,
因為─清楚,是自控者的標記。
他知道咖啡如何掌握,才能製成好的咖啡;
顧客如何對待,才能成為好的主人;
資訊如何濾取,對人生未來才有好的助益,
清楚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麼的人,會把握時間吸取合適、有助益的資訊。
資訊爆炸的原因,是為了要讓現代人學會閉上雙眼,好保護自己。
【我與電視】
電視就我以前來說,比我跟親人相處的時間還長;
相反的,我的親人與我也正是如此關係。
直到三年前,我與嘉吟為了省錢,
不接第四台、沒有機會看電視後,
我們才開始空出大量的時間。
就像比爾蓋茲講的:無聊,是看書最好的理由。
因為無聊,自然就會找書來看,
有許多國外的書籍、傳記、歷史、思想,就在這時大量的被吸收進來。
再加上國外的經典名片、老片,以及許多大師級的作品,
探討人性、社會、階級、衝突、愛、和平…等世界名著,
三年期間,幾乎每晚都在上課,但卻又是看著自己愛的書和電影。
【追尋】
從國小開始,我的腦袋就裝下了許多對四周的疑問。
到了國中,由於親生父親的早逝,更拓及到對生死的問題。
而高中,我更一直疑問著:
如果人會死,那麼追尋什麼都沒意義。那,什麼是死後還有意義的?
我一生都在追尋那個。
漸漸的,真理就成為我生命的課題,
有什麼是最真實的?亙古不變的?超越人類包含所有一切的?
我知道,那不能僅以人類為核心來思考,
那必須以整個宇宙為圓心來尋找。
幼時被欺壓的恨,每日不斷的在折磨著我,
我的每個時刻都很痛苦,逼使我不得不去尋找生命的解答。
白天,當我清醒時,能夠想,我就思索;
睡前,我也思索;
夢裡,思索更成為夢境,成為另一種尋找方式;
晨起,我的思索繼續…。
我知道真理或許是那最後不用思索的狀態,
但是,沒有親自走過一遭,有誰能真正到達?
沒有切身實踐,誰能無畏生死?
講道多,行道少,道不行,道不存
近二年來,我從數年中的理論思索中離開,開始實踐自己所體悟的,
企求從實踐的體悟中,再修正、再體悟。
而心聲,真的讓我一一找到苦思已久的解答,
而每一個解答也提供了我更大一步實踐的力量,
以此良善循環,我相信最終能改變自我的仇恨劣根性。
離開電視之後,我也完全脫離了報紙與新聞。
人知道到危險,自然不會靠近,
就這麼簡單…。
但我一直知道,完全不看,並不代表解決問題,
這只是能先做到說『不』罷了,
下一步應該是能學會如何使用資訊,
所以旅途上所遇到的朋友,都是我請教的機會。
媒體,是商業行為,
收視率的好壞,會直接反應他們所播、刊的內容,
收、閱率的降低,會讓媒體為生存快速改變播、刊內容,
因此,現在媒體的內容,既代表全台灣同胞大數人所愛看的內容,
一言蔽之:媒體,是台灣人民的心鏡。
但未來,情況會好轉:壞生活會讓人去尋找好想法。
會怎樣好轉呢?成功的人,活在未來;台灣的未來,在過去。
傍晚,離開了咖啡廳後,
我與嘉吟則到書店去找一本她昨天看的書,
『人為什麼而活?~托爾斯泰。』
看完他的書,我很高興的知道,
古代、歷代、現在、直到未來,
人是少了點,但並不孤單…。
【William Shakespeare】
晚間,我拿『我養豬』的作品,到交通大學送給昨天拜訪的魏教授。
一進門,就看到我老師─莎士比亞的畫像,
我索性就坐在他的旁邊簽名。
我知道,這是巧合。
↑我與莎士比亞。
【找 王力宏】
12月5日(星期六),今天我們要去找王力宏。
這是星期四那天,Young在Janice父親所蓋的教堂前提到的,
她的另一個大心願,就是想去找王力宏。
於是昨天在咖啡店裡,我們便用網路搜尋任何與王力宏有關的資料,
找到了新力唱片公司的地址。
所以,今天,我們要去找王力宏。
一早,我們與Young會和,從新竹騎車回台北,先前是有打算坐火車回去,
但後來因旅費已不足以支付我們二人的來回交通費,所以便作罷。
騎了三個多小時,才到台北,
回到萬華的家,我老媽煮了一頓很豐盛的中餐給我們吃,
我很高興的放著Young送給我的鋼琴曲,
只是…,電視聲掩蓋了這活生生的故事。
下午,我們實現對自己的諾言,去了新力唱片公司。
站大樓下,Young勇敢的帶頭走了進去,
我們跟管理員表明了我們要去六樓的新力唱片,
但他告訴我們,今天是星期六公司休息,
可我們還是表示要上樓去看看,
於是,在跟管理員先生登記好後,我們便上樓了。
↑一位勇敢的女仕,在夢想的樓下。那天,我見著她沒有遲疑。
來到了新力唱片公司的大門口,
窗明几淨的玻璃大門後,擺著一張服務台,
台後空蕩蕩,因為今天是休假日。
我向Young表示,我們可以星期一再過來,
到時候台後會坐著總機小姐,我們會跟她說明來意,
她絕對會拒絕我們,但這並不表明,我們失敗。
我想,王力宏當初要是沒做跟我們現在類似的事,他不會是今日的王力宏。
Young說星期一不用來了,她有自己的想法了,
我們尊重她的決定,
我們當然可以付出非常多的時間、代價和金錢,一次再一次的嚐試,
但要看這一切的付出,到底與自己內心認定所得的,是否等值。
【找 蔡明亮/導演】
找完王力宏,我們接著騎車到永和,想去找蔡明亮,
他和朋友在那裡開了一家咖啡店─『蔡李陸記』,
只是同樣的今天也是公休,
幸好一旁賣地瓜的大姐自願幫我們留言,
所以在我們留下了便條紙後便離開,
騎車到台北101一帶,
想要看看街頭藝人的表演,找一些藝術家聊聊天。
【非洲鼓】
到了101的腳下,
下了車,我一時興起,快樂的吹著口琴,
轉著圈,在星期六滿是人潮的街上,
用自己的情感表達自己,不用衣著。
走到了一處公園,聽到了樂聲,
我們便聞著鼓聲的節拍而去,
看到二位老師正在教一群小朋友打非洲鼓,
於是,我們隨地選了個位置坐下。
他們見有人聆聽,打得更是賣力,鼓聲相當震懾人心,
鼓完一曲,我們三人立即報以最熱烈的掌聲,
下曲的鼓聲也因此更加澎湃動聽。
我看見有許多『遊民』(意指遊走的民眾),不敢走進來聽,
只站在遠方看了看,便又害羞的走了。
我實在難受,索性就大聲的直接邀請旁邊的人一起進來欣賞,
只是依然沒人敢過來,大部份走近了幾步後就不好意思向前了。
要有好表演者,必要先有好觀眾
我想拉進更多的人進來參與,並且回報他們更多的掌聲,
這一切都是隨性的、自發性的,
而且又是免費給予的(給參與的人好音樂,給鼓樂的人好掌聲)。
沒有,我想從自己做起。
非洲鼓的老師,帶著小朋友,一曲又一曲的敲打著節拍給我們聽,
我們開心的聽著這隨遇而來的非洲鼓音樂會,
很好聽、非常好聽、好聽極了!
我的心中快樂的喊著,鼓手們也快樂的打著,
愛,被愛,被愛,愛,
就在我們這群陌生人中傳遞開來。
結束後,我開心的跟兩位老師擁抱,
並告訴所有小朋友,你們打得非常棒!
這樣隨機的相遇,隨性的行為,就是自由,
這一切彷彿像是電影情節在現實生活中真實實現,
我又再一次的強烈感受到─活著真好!
活在生命的活躍裡,一切都有力量而自由。
【紅鼻子小丑】
看完非洲鼓後,我們走到華納威秀影城附近,
正好有街頭藝人在表演,是一位替人帶來歡樂的小丑。
我說,我很喜愛小丑,也很佩服他們,
因為他們為人帶來歡笑,而將悲傷自己留著。
【氣氛不一樣了】
看完小丑先生的表演後,我們回到了家中,感覺…氣氛有些不一樣。
那天正值立委選舉,而我父母支持的那黨,似乎選的不利,
電視機傳來了一些候選人自行宣佈當選的消息,
Young質疑的說,為什麼可以這樣?自行宣佈自己當選?
幾句無心的話後,我看到我老媽的臉黑了下來,真的是黑的。
清早,我媽要我們下次自己回來就好,
我氣忿的回她,
你不喜歡我(朋友)回來,那我以後也不回家了。
【教會的飽餐】
12月6日,星期天一早,
Young到我家對面的教會做禮拜,
我和嘉吟則在沒多久後便離開家了,找了一座公園坐著。
我當然知道是我的錯,因為我用了恨的方式,
雖然生氣,但我也聽進嘉吟告訴我的,愛該有的方式。
中午,Young打電話來,問我們吃了沒,
如果沒有可以到教會用餐。
那天中餐,我們吃得有夠飽,
我們很感謝教會朋友的慷慨,
很謝謝她們給我們的愛,
雖然她們並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事,
但是她們給的很即時,也很重要。
心路上,巴掌後會給的是愛,因為它又不是要我們學壞。
對Young,我感到很抱歉,她還不知道。
不過,我想等她看到了這,也就知道那天早上發生什麼事了。
而這件事,很幸運的就關聯到半個月後,
也就是那封見證奇蹟的信,
為什麼沒錢呢?因為我在快一個月前得罪了我老媽。
所以,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找喜愛、瞭解自己作品的贊助者,而非救濟者。
但,我依然很感謝我媽先前對我的救濟。
謝謝妳,媽媽。
【一次一次又一次】
這天,在離開台北前,我與嘉吟一同去找了中中家。
還記得那時身上沒錢換新汲油器那晚的事嗎?
當時,中中說下週二(即12月1日)可以還我錢的事,
到了星期三依然沒有消息,
星期四我打了一通電話給他,
星期五也打了一通電話給他,他都沒接。
因此,我又生氣了。
原本我想在往後的每日都打一通給他的,
但是嘉吟說:『這麼做只會傳遞恨意、使他逃避而已。
我們能做的,就是持續的愛他、信任他,給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。』
我想起耶穌在行愛的過程中,確實是如此,
而我也相信,愛,才會讓中中更快樂。
中中之所以不能還我錢,一定是有他的困難或苦衷,不方便讓我知道,
如果我硬要跟他要的話,那他就又要跟舊朋友借錢,
又要再一次的回到舊朋友的圈子了。
他好不容易過了前一陣子的一關又一關,我怎能讓他再往回走?
所以我決定不再提起這筆錢的事了。
【搭公車】
我們離開台北後就打算寄一封信給中中,
信上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,寫著:
朋友,我們想做第一位坐你公車的乘客。~愛你的瑞寧和嘉吟
我想這樣中中一定會更好。
那天回到台北,就乾脆直接送進中中家的信箱。
到了他家樓下,看著那些塞滿信的信箱,
又怕放錯信箱、又怕塞進去他們沒收到,
嘉吟也擔心他們先前有說要搬家,怕搬走了,
那這重要的及時鼓勵就到不了他們手上了。
所以我們先按了一下門鈴,想確定是否還是她老婆的答覆聲,
只是,沒想到…聲音都沒聽到,門卻這樣被按開了…。
我想,這或許是天意,
所以乾脆走上樓,到中中家門口,看看他那雙特大號鞋還在不在,
如果在,那就默默地放進門縫裡,他們一定會收到。
我輕輕的上樓,悄悄的走到門口,
才剛到,家門就自動打開了,
打開的是中中的室友,她似乎是在等朋友準備一起出去逛街,
她認識我們,看到我們就轉頭叫中中,
三秒中內,一切都是天意,
我想他或許會誤會我們來要債的…。
我笑著,想什麼都不說,將信直接交到中中手上,就離開。
但信才剛交給他時,我就後悔的想到,
他會不會認為是存證信涵呀?
隨即,他要我等等,便馬上當面拆開信來看,
我看當他拿出裡面的小紙條後,
看著,快哭了…。
我深深的將他的表情記在自己的腦海裡,
我知道那是愛的表情,
他看完小紙條上的留言,又看到信封上面寫著:中哥與阿燕和妹妹收,
使他更加的激動…。
臨行前,大嫂問我們身上是否還有錢,
若沒有,一定要跟他們說。
但在來此之前,我們早已打算不再跟他們提錢的事,
因為現在的中中,充滿力量,他會完成他的夢想的,
而未來,這一切都真的有不可思議的結果…。
【碰!碰!碰!】
離開中中家,我們便一路騎車回新竹,經桃園市時,
我們帶Young去看先前在桃園睡覺的兩處涼亭,還有洗澡的廁所。
我們甚至一起走進男生廁所,示範如何用水箱和RO水管洗澡,
就在要出來的時候,遇見了一位表情兇肅的阿伯,
他在我們走後不高興的將廁所鐵門碰的一聲關上,
很對不起,我必須誠實的告訴大家,我生氣了。
我回去,連續兩次像炸彈爆炸似的,將鐵門碰到快掉下來,
打算等他出來幹架。
我誠實的跟大家懺悔,我又實行了恨的方式,
但,這就是我,我的劣根性,
我想我若沒學會愛,不知會變成什麼樣的人?
離開廁所,嘉吟與Young當然告誡我的不是,
我承認自己錯了,我錯了…。
如果照我以前受欺負的恨意所學會的,
那就必要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…。
【十字路 大喊】
從桃園市到中壢市後,我們找不到台1縣往新竹的路,
就在問了一個、二個、三個、第四個都沒問到正確的路時,
我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,
用盡這一輩子都沒有的力量,
像要把天衝掉的音量,
大喊著:
台1線!!!台1線!!!
有沒有人知道台1線怎麼走!!!
瞬間,全部的人都退避三舍,
並非是怕我,而是不想靠近神經病。
我並不是因忿怒才喊的,我只是想震醒全世界的冷漠。
只是…方式又錯了。
我覺得每個人要擺兇樣、瞪眼睛、要打要殺的都敢,
但要救一位路邊的流浪漢卻不敢,
要表達愛和情感更不敢,
舊我跟新我交織,
不完美,
但,是真正的魯瑞寧…。
我的心說:『要愛,要愛,要愛啊~』
回到了新竹後,我們與Young分手,繼續踏上了前往竹東的旅程…。
To Be Continued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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