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在花蓮的豐濱待到8月26日,
因為實在太熱了,夜晚睡覺起來睡墊全是水(汗...),
而四周的環境也太躍動了(豔陽、海浪),
試了好多地方都因氣溫或豔陽而無法集中精神,
就連我直接游出去大海卻因海已被干擾,也聽不到啟示。
後來我們也換了幾個不同的寫作時段,但是卻依然沒有進展,
所以為了以創作為重,我們決定遷營到高山上。
於是,在8月26日煮完中餐後,馬上整裝向太魯閣前進。
我們在花蓮的豐濱待到8月26日,
因為實在太熱了,夜晚睡覺起來睡墊全是水(汗...),
而四周的環境也太躍動了(豔陽、海浪),
試了好多地方都因氣溫或豔陽而無法集中精神,
就連我直接游出去大海卻因海已被干擾,也聽不到啟示。
後來我們也換了幾個不同的寫作時段,但是卻依然沒有進展,
所以為了以創作為重,我們決定遷營到高山上。
於是,在8月26日煮完中餐後,馬上整裝向太魯閣前進。
【好客的阿美族人】
於是,隔天我們便騎著車到豐濱,往八里灣的方向,進到這個阿美族的部落─八里灣。
八里灣這個部落很小,很快就可以繞完它。
在那,我們遇到了好客的阿美族阿公、阿嬤,
雖然彼此陌生,卻主動邀請我們進去他們家坐坐。
我們向他們請教了一些部落的生活與故事,並尋問位於部落旁那條八里灣溪的水量情況;
其實,光看那大片沖刷的沙洲,就想像得出大雨時的洪流。
所以,阿公也不建議我們在雨季的時候進去那裡;
而且,阿公說,不僅如此,
因為就連山上的野牛也是相當危險的,牠們一旦看到陌生人便會衝撞,
就連部落裡的人,都曾因此而被野牛撞死了。
面對這些警訊,嘉吟要我打消了想在這長住的念頭…。
【終於 定居下來了】
8月13日,我們離開了曙光公園的營地,
一早從金針山下來後,延路又往台東市、花蓮濱海岸而行,
繼續尋找適合創作的營地。
一路上的海濱公園非常多,不過大多在大馬路旁,所以不做考慮。
【出發囉~】
2009年8月5日,星期三,上午八點二十分,
我們聽從心的指引,開始了『放浪者計劃』。
在出發前我們拍了照片,
上面載滿了78公斤重的各式各樣裝備(帳篷、睡袋、地墊、汽化爐、
鍋具、食物、衣物、筆記型電腦、單眼相機、創作用具…等等),
以供我們未來不知道會有多久的生活旅程所用。
西元1946年3月。海南島,秀英集中營or收容所? 夜。
失去希望的今夜,那星月繁輝的黑,讓最黑之夜也嚇白雙臉,拼命自噬身軀,以求隱避,只因自知逃脫不了恐懼之黑。
在這黑中之黑,暗中之暗,兩顆淡淡星石,發出微光…。
二弟胸口的星石:『人們總在土上爭鬥,最終歸宿卻在土下。鬥爭之人不說土下,好讓聽者爭鬥土上。』
二弟之心:『是誰在這?這是哪裡?為何擾醒我好不容易的睡眠?昨日我才為好友饑餓的身骨蓋上黃土,今夜請讓我在墓土上陪他安眠。』
大哥胸口的星石:『土上到土下僅距三尺黃土,土下到土上沒有距離,卻永不相見。』
大哥之心:『阿公?是你在講話嗎?阿公…細漢時,我尚聽你的話,你講,咱是清國人,清國埋著祖先的骨,你的骨交給台灣埋著,而台灣不是四腳的土。』
二弟之心:『饑餓與病,迷濛了眼,我的眼前是集中營的門開了?還是教室的窗關了?窗外站著阿公,腳下踩的是誰的屍骨?莫非我們全死了?』
大哥之心:『阿公啊!你所怨恨的四腳,是咱讀書時敬畏的先生,他說清國清國奴,我們是皇民,教室滿堂的皇民,你聽到嘸?阿公啊!』
二弟之心:『阿兄啊!我聽到了!聽到日本長官的訓斥,他說支那國支那兵,皇軍的敵人,可是我卻想起阿公講,支那國土下那祖先的骨。』
大哥與二弟之心:『先生與長官啊!從皇民到皇軍,我們一同為必勝的天皇死命,玉音放送為何成為聽見天皇的第一次?你們喊的清國奴、支那兵,如今喊我們親愛同胞,而同胞口中卻喊你們日本鬼子啊!』
睡夢中的大哥與二弟:『我是誰?咱是誰?阮到底是誰?親愛同胞?那同胞的船為什麼還不來啊!?』
大哥與二弟胸口星石齊聲:『你所愛要你仇恨你該愛,當你愛上你該愛,該愛又要你仇恨你所愛,到底要反覆幾遍?才能瞭解?要連仇敵也一起愛,不然恨意既由愛而生。』
天亮了,大哥與二弟同時醒來,也同時對彼此說了一句話:『咱來返,好嘸?』
黑雲漸掩星月,就像墓土為新棺蓋上黑。
為何要讓夜更黑?送葬手會說:『一如死亡般自然』。
夜再黑,月也總能透染雲層,在這葬夜者的身上,一無遺漏,微泛薄光。
那薄光是希望,讓命中歷過的黑中之黑,暗中之暗,皆能在年老回首。
西元1945年8月15日凌晨1:00。天皇玉音放送錄製室。
空氣:詔書到雙眼的距離透由光。雙眼到聲帶的距離透由天皇。玉音到你的距離透由我。
收音器:經我,由電流,到機器,將詔文刻寫在黑膠唱盤上。
黑膠唱盤:寫時,我是耳。刻後,我是嘴,透由電波在千百台耳轉成嘴後,讓億萬人耳轉成嘴。
收音機(俄文):人類以己創我,在頭側掛著天線兩片,如我豎著一根耳。電波傳來巴掌,天線收到巴掌,廣播傳來親吻、耳朵聽到親吻。天線不在乎產地質料,耳朵不論國界膚色,聽到與接收都僅是原理運作。
收音機(義大利文):人類以己創我,耳與嘴在同一體,喇叭播得既天線收得。耳朵聽得喇叭所播,聽後,只說,自己所想。想像,讓人跪下,可能為親土地,可能為切腹。
收音機(英文):想像,無數線,在大地頸上勒成國界,左手文化,右手是語言,差異成為劊子手,其他手則是觀眾。意志使所有人都不放手,拼死親手勒死自己。
收音機(德文):意志運作,炸彈可能是鼓聲,嬰泣可能是貓叫。原理運作,耳朵只見聲音,全都美妙獨特,因此爆炸時你會用薩克斯風伴奏,嬰泣時你丟的是貓食而非榴彈。
收音機全體:你現在所聽到,全是經過再透由,且連原稿恐在意志中。我們不為意志而活,在此說出真相。真相是,我們是因有各國人才能出現,真相是,人類都是兩隻耳朵,一張嘴。
海南島日本病營
年輕男孩:阿兄!阿兄!你緊醒來!阮要作伙返去台灣!
躺在地板上的男孩從冥冥暗暗中幽幽醒來,一手摸往胸口,在那有兩半冰冷石體。
年輕男孩:阿兄!阮返去台灣看阿娘好唔?
男孩:弟,卡細聲!這石頭是我從家裡帶來的,它救了我一命而斷成兩半,阮一人一半,只要阮拿著它,阮就一定能返去!
冰冷的斷石冷卻了年輕男孩壓抑不住的滾燙之心,在哥哥醒來之際,制止了不顧一切的言語,也逃離在病營外日本兵的耳朵。